"死了也好。" 冷汗浸透病号服。嘀嗒的点滴声混着隔壁病房的哭嚎钻进耳朵。 辰眼皮沉重，胸口针扎般疼。监护仪上的线条越来越平，护士匆忙进来又撤出去。 叶婉跟人睡一屋，儿子非亲生，十亩地全没了。五十年操劳，换来一场空。辰不想睁眼，索性随这口气咽了。 咚咚咚。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。辰睁眼，破旧的土炕，木头门框，屋角的旧箱子。 这是三十年前的老家？ 他抬起手，皮肤光滑紧致。摸摸胳膊，霎时汗毛炸起。 "辰儿，起了没？孙老板来谈婚事了！"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 辰翻身坐起，脑袋嗡嗡响。三十年前？孙老板？婚事？ 记忆翻江倒海般涌来。这天，他答应娶孙老板干女儿叶婉，签了地契，断送后半生。 门吱呀开了。 李梅探头进来，脸上皱纹少了大半，眼角挂着忧愁。"磨蹭啥呢？赶紧收拾。" 辰嗓子眼紧。前世懒汉李智坐收渔利，大舅李勇为钱打残爹，娘守着几口棺材孤老终生。 李梅盯着愣的儿子，眉毛一皱。"孙老板说叶婉肚子里有你孩子，你认不认？" 眼前情景倒灌入脑，辰四肢冰凉。叶婉算计他入局。肚子里根本是老孙自个儿的种。 "先穿衣服。"辰嗓子沙哑得吓人。 堂屋里，孙老板翘腿坐着。 这人五十出头，橘皮脸，肥肉堆脖子。一身灰西装油光锃亮，胸前金表链晃人眼。旁边坐着叶婉，一袭红裙，肚子隆起。 "辰儿来啦。"正打招呼，憨厚脸上堆笑。 辰心口一疼。前世爹为救他挨了大舅一棍，留下病根。 "兄弟，今儿咱把事定了。"孙老板掏出中华烟，递一根给辰。"叶婉怀着你骨肉，按规矩该负责。" 叶婉巧笑着看辰，眼里含春。"辰哥，你答应过娶我的。" 辰接过烟点上，深吸一口。烟雾灌入肺里，呛得眼睛湿润。忽然想起前世肺病住院，药没钱买，两个舅子嘴里骂着"穷吊"，还把最后一盆热水泼他脸上。 "好事啊！"李梅擦手上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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